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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我家小姐是個帶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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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欠——”簡兮揉了揉不太舒服的鼻子,整個人的精神顯得有些頹廢。

腦袋的眩暈和目眩已經身體的征兆告訴她,應該是感冒了。

一席紅衣的鳳燼將一碗還冒著熱氣的中藥遞了過來,丹鳳眼眸中的疼惜一覽無遺,那沒有刻意卻隱隱透出欲望的靡靡之音在耳邊輕響:“來,將藥服下。”

簡兮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湯藥,只是一眼便嫌棄地別過頭去,吸了吸鼻子,那因感冒有些暗啞粗重的聲音響起:“不用,只是小感冒,過倆天就好了。”

在現代,她感冒發燒連西藥都不想吃,何況是這極其苦澀的中藥。

鳳燼眉頭一皺,將碗放置在桌上,從懷中取出一塊用油布包裹的粽子糖,將其放在簡兮的面前,繼續誘哄道:“將藥喝了再吃些糖就不苦了。”

簡兮有些無語的看著鳳燼那一雙丹鳳眼眸和眼尾處的紅色花紋,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黃白色的糖果,有些無奈:“你這是拿我當三歲小孩哄了啊!”

這招說不定會對東籬有用,可她不太喜愛甜食。

鳳燼眉梢輕揚,也有些不悅“那你這生病不喝藥的舉止難道就不幼稚嗎?”

簡兮一時堵得語塞,氣呼呼的堵著嘴,臉頰鼓鼓囊囊的,看樣子確實生氣了。

她確實是氣,不但氣鳳燼,還是氣自己。

超級不爽現在被禁錮的感覺,以前雖說在橫元過的也不瀟灑,但好歹沒有現在連喝藥都由不得自己性子來吧!

怎麽?難道還想說她不識好歹嗎?

可這生氣時的模樣落入鳳燼的眸中卻不是那麽回事了,臉色雖說依舊蠟黃,但那不描而細長的眉帶著女兒的秀美和溫婉,只是那眉間的折痕很是礙眼。

一雙眼眸也失去了平日裏的活潑和狡詐,小嘴不悅的嘟起,煞是可愛。

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看到簡兮生氣時的模樣。

這對他來說並不是壞事,這意味著他將要了解更全面的她。

鳳燼收起心緒,起身走到簡兮的身後,將那一頭披散下來長發輕撫,溫柔出聲:“今日城中首富的小女兒拋繡球招親,你不是在房中悶得慌嗎?乖乖將藥喝了,我帶你去。”

話音一落,簡兮偏頭用餘光看了一眼身後的紅袍,有些動搖。

她估摸著是那天晚上凍著了,鳳燼一路上並沒有著急趕路回兼容,只是在最近的一個縣城停留了下來。

她已經在這客棧足不出戶整整倆天了,看樣子,這感冒要是再不好,鳳燼是不可能讓她出門見風的。

想到這,簡兮有些郁悶,明明還在橫元境內,甚至離京城並不遠,為什麽這麽久了都沒一點風吹草動?

按理說,南景塵就算是生氣,也該把她抓起來問罪才是啊!

而且天機閣的人難道也不知道她現在的處境嗎?

不管怎樣,先出去再說。

畢竟以鳳燼這麽惹眼的容貌,有心人若是想查,定不會那麽費事。

看著簡兮長時間的沈默,鳳燼也不著急,因為她的答案好像一早就註定了一般。

果然,簡兮深深吸了一口氣,端起桌子上的藥碗,一口氣盡數灌入咽喉中。

等見到碗底之後,簡兮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連忙將碗放置在一旁,急於摸向一旁的粽子糖,可卻摸了個空。

簡兮看著身旁站在的鳳燼以及他手中的粽子糖,一個勁的咽口水,想要將口中殘留的苦味咽下去,可卻怎麽也消散不掉,只好朝鳳燼伸手,出聲說道:“快將糖果給我。”

鳳燼沒有立馬將糖果給她,反而優哉游哉的將糖果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不緊不慢地出聲說道:“可你不是三歲小孩!”

簡兮都要氣死了,拍桌而起,指著鳳燼張嘴就想說些什麽,可話還沒出口呢!又乖乖把嘴閉上了,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她還能說什麽?堂堂女漢子,豈能為一顆糖果折腰?

鳳燼看著氣呼呼的簡兮,頭一偏,湊近了簡兮,看著那臉上的神情,出聲說道:“真能忍啊!我特地加了大量的黃連,看來你也不是不能吃苦嘛!”

“鳳燼,你特麽有毛病啊!”簡兮氣極,直接破口大罵,哪有人往人家病人的藥裏特地加黃連的!

鳳燼呆呆的看著簡兮彪悍粗魯的舉止,特別是瞧見了那張嘴時舌頭都是黃澀的,那丹鳳眼尾的弧度越加深了。

他伸手將一顆粽子糖拋入半空中,隨即在簡兮眼看著的情形下張嘴接住,還不忘將那一張妖孽般的臉湊近了簡兮,吧唧吧唧嘴中的糖果,柔入骨髓的聲線輕緩響起:“真甜。”

簡兮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無比幼稚的鳳燼,心如死灰。

現在有權人的惡趣味都這麽LOL了?

可嘴裏的苦味還是讓她忍不住想拍死他……。

她剛想出手呢!嘴角突然傳來溫度,讓簡兮瞬間回神——

鳳燼伸出食指擦拭著簡兮嘴角流下的藥汁,隨即將一顆粽子糖塞入她的嘴中,甜味瞬間在舌尖蔓延,驅散了原本的苦味。

那如花瓣一般的絕美唇形輕挽,倆人之間的距離太近,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小時候我也像你一樣不肯吃藥,母妃又是利誘又是威逼,最後把藥喝了,但是嘴裏的苦味頓時讓我哭鬧起來,這時候母妃將一顆糖果放入我嘴中,說:苦盡甘來,只有先苦,才能將甜發揮到極致。”

簡兮微微一楞,直直地看著那絕美的唇瓣一張一合,耳邊盡是那溫柔的聲線圍繞,有些入神。

鳳燼看著呆楞的簡兮,心思一動,不由自主的慢慢靠近,直到彼此的氣息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噴灑在肌膚上,眼看著就要吻上了,簡兮卻突然一巴掌將鳳燼的臉打偏向一旁,站起身來驚恐道:

“媽的智障,想打柔情牌,還好老子定力強。”

那巴掌用勁不小,鳳燼臉上現在還火辣辣的疼,可看著簡兮誇張的反應,不由地又覺著有幾分好笑,完全沒有一國之君的架子,又或許只是對簡兮有這般容忍,更甚至於出聲說道:“甩人巴掌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是最愚蠢的,下次別用了。”

簡兮又是一楞,隨即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哪有人被打了還問你疼不疼的!

隨後,簡兮臉上浮現點點煩躁和不耐煩,急躁出聲:“你快點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鳳燼眉梢輕挑,身高的優勢讓那雙丹鳳眼眸輕垂,一臉意味深長,不禁調侃道:“你不是陽根未盡的太監嘛!算起來也是個男人,難道還會整女兒家害臊這一說?”

“滾你娘的蛋!”簡兮下意識爆粗:“別跟我在這裝蒜,你到底出不出去?”

這丫的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之前在王府估計被她忽悠住了,這事後回去一想才覺著不對勁,這才又有了憐生樓這一出。

鳳燼眉梢輕揚,沒有立馬轉身出去不說,反而拉開凳子坐了下來,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看著簡兮。

簡兮有些生無可戀,隨即輕嘆了一口氣,還真奈他不何!

她轉身走到床頭,作勢就要解身上的衣服……

這倒是讓鳳燼微微一楞,眼神有些不自然的亂飄了,原本只是想多逗逗她,亦或是想讓她出囧,誰知道他居然忘了根本不能拿這世間的尋常女兒與之相比。

簡兮瞟了一眼不遠處桌前的紅衣,她是二十一世紀的女性,根本不會在意露胳膊露腿的,再說,她裏衣都穿著呢,只要換下外袍什麽的就好了,有啥好顧忌的。

不過片刻的功夫,簡兮利索的換好了衣服,開始梳頭發。

相對比古代女人的覆雜發髻,她非常慶幸自己是個太監,雖說是個假太監,但是不用整那梳妝打扮真是幸事。

不過男兒的發髻雖說簡單,但簡兮也懶得整,一直以來都是利落地用麻繩綁成馬尾即可。

鳳燼看著簡兮連梳子都沒用,就用倆手梳理發絲的方式將萬千發絲綁成了馬尾,不免覺著有些好笑。

他站起身來,從一旁的洗漱架上拿起一把木梳,走到簡兮的面前,將她快要綁好的頭繩扯了下來,還不等簡兮出言便搶先道:“男兒也沒你這麽不修邊幅的。”

簡兮被堵了個無話可說,便任由著鳳燼幫她梳頭。

前身就不是一個很註重梳妝打扮的人,簡兮亦然不是,所以所謂的發絲柔順是不存在的,特別是在這個沒有飄柔的時代。

“我操,你會不會梳頭啊!疼死了……”

不過片刻,簡兮便皺著眉頭兇罵道。

鳳燼看著梳到一半就打結的頭發,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這是第一次給他人梳妝,你擔待點。”

說完將梳子抽了出來,用手指插入發絲,開始理清那打結的部分……

這麽一說,簡兮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心裏有些堵悶,也許是因為鳳燼的脾氣太好,亦或是對她太好。

要知道,她可是都跟南景塵麽麽噠的了,要是移情別戀什麽的,就算不被南景塵砍死,也得被廣大群眾的口水噴死啊!

片刻過後,倆人終於離開了客棧。

……

“哎,店裏所有的東西我都要一份。”簡兮隨意的走進一家店,還未看清店裏都有些什麽便出聲說道。

這讓還坐在櫃臺的老板頓時一楞,隨即笑呵呵的朝著簡兮和鳳燼倆人走了過來,再次確認道:“是,所有的都要一份嗎?”

簡兮點了點頭,“不錯,所有的,包好之後送到來往客棧去。”

“哎哎哎好勒,你先裏邊請,我讓小二給你奉上好茶稍等。”老板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後去了,開張一來,頭一次見到這麽出手闊綽的大客戶……

鳳燼含著笑意看著對面心不在焉的簡兮,出聲問道:“你要這麽多布匹作甚?”

簡兮眉梢一挑,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我現在是榜上大款了,難道就不能小小的揮霍一下嗎?”

鳳燼笑著點了點頭,那丹鳳眼眸微微瞇起,那般溫柔無害:“是,兼容的國庫你隨意揮霍。但若是想以此來傳遞消息或是留下訊息,就有些天真了。”

簡兮臉上頓時浮現一抹異色,不免暗下吐槽:這老狐貍,怎麽就知道她想要留下什麽消息。

天機閣的隱秘力量大到她都無法想象和估計,可能小到這街頭小販皆是。而她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吸引視線,給天機閣的人亦或是……南景塵留下線索。

簡兮的沈默讓鳳燼眸中的深意越加濃烈,他伸手將桌上的茶杯執起,送於鼻尖輕嗅,卻並未飲用,轉而柔聲開口:“簡兮,南景塵若是此時趕來了,你會如何?”

簡兮又是一楞,一雙大大的杏眸呆楞的看著那雙妖嬈的丹鳳眼眸,呼吸不禁突然紊亂起來。

是啊!南景塵此刻來了又能如何,她為了解藥和不想他再涉險閻王嶺,還是會站在鳳燼這邊,所以,來了又能如何!只會生出不必要的是非而已……

簡兮越想越煩躁,突然起身站了起來,離開了店鋪。

鳳燼嘴角扯出一抹弧度,追了上去。

……

這只不過是一個小縣城,城中的首富是個大地主,如今已經三十有七,膝下六個全是女兒,這最小的女兒不過十三歲,乃妾室所生,算命先生說,這將是最後一個女兒,送走她之後,大夫人的那一胎便是個帶把的!

員外迷信,本想隨意為那小女兒指戶人家的,但大夫人提議用繡球招親的方式來為她腹中的胎兒沖沖喜,好懷個大胖兒子,哄得員外是心花怒放,也就同意了。

員外家是首富,雖說是嫁女兒,但跟著地主家沾上親戚關系,這以後雖說不至於大富大貴,但有了這娘家,等於身後有坐吃不盡的糧倉,還有美人在榻,何樂而不為啊!

所以這消息蔓延的速度很快,原本搭建的倆層樓高的戲臺也就成了陳家女兒拋繡球的地方。

高臺之上,華袍錦緞的員外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眾人,臉上也是一喜。

身後一個穿著紅色喜服的女子卻半點笑容都沒有,她連接下來與之共度一生的人都不知是誰,何來喜悅一說。

倒是一旁看著下人梳妝的婦人臉上滿是笑容,以及她身旁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

“娘吶!您這招可真是如意。”女子攬著婦人的胳膊細聲撒嬌。

婦人拍了拍女子的手背,安撫道:“那是,誰敢擋我閨女的好姻緣,我便斷了她的後路。”

女子嘴角的笑容越加甜美了,可實現放在那喜服女子的身上卻是那般的陰狠。

怪就怪你自己長了一張狐媚臉蛋,怪蘇哥哥多看了你幾眼!

……

簡兮和鳳燼被擠到了最外層,苦了簡兮那矮個子連個什麽情況都看不到,一直在辛苦墊著腳尖——

鳳燼嘴角輕挽,牽起簡兮的手,還不等她反應,腳尖一點,便帶她飛到了一旁的屋檐上,這下視野開闊了許多。

外面同樣擠不進去的百姓被鳳燼這一舉止吸引了註意力,轉而不知怎麽的,原本面向那戲樓高臺的百姓突然紛紛轉了身子,將眸光放在了屋檐上的鳳燼和簡兮身上。

頓時,議論聲大起:

“看那紅衣女子,長得好生嫵媚。”

“那等傾城之資,世間怕是難得一見吶!”

“就是不知是誰家姑娘,看著不像是本地人啊?”

“……”

來這的都是些單身才俊的多,原本目的是樓臺之上的陳員外家的小女兒,這一見到鳳燼之後,別說是個糧倉了,怕就是金山銀山也不要了。

“噗——”簡兮聽著這百姓嘈雜的議論聲,看了看鳳燼那雙妖嬈的丹鳳眼眸和眼尾處詭異嫵媚的花紋,笑著出聲調侃道:“這位姑娘,小的是不是要去給您準備一顆繡球才是吶?”

話音一落,還不等鳳燼回應,簡兮突然起身,將鳳燼的紅色發帶解開,高聲道:“今日我家小姐也來蹭蹭陳員外的喜氣,沒有備繡球,誰人搶到這發帶者,便是我小姐的如意夫君。”

話音一落,眾人嘩然。

簡兮低頭看了一眼鳳燼那微皺的眉頭,將手中的紅色發帶拋了出去——

發帶脫手的那一刻,周圍的百姓就跟瘋了一樣立馬朝著那發帶飄揚的方向跑去。

那發帶眼看著就要落入那高舉的掌心中,輕風一吹,又飄高了些許,百姓的哄搶聲十分激烈。

鳳燼並未出聲阻止簡兮,甚至對簡兮此舉沒有半分不悅,她想玩,他陪著便是。

隨後,不知是誰原本就抓住了發帶,又被誰搶去了,幾個男子突然就圍在一起搶奪了起來,眾人也紛紛圍了上去,看能不能運氣好撿個便宜…。

簡兮眸子輕垂,居高臨下的看著哄搶的百姓,隨即偏過頭來看向身旁悠然自得的鳳燼,出聲笑道:“你這連喜服都換上了,等會準備好入洞房吧!”

鳳燼嘴角輕扯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柔聲入耳:“誰敢拿那根發帶上前,孤便殺了他。”

簡兮嘴角的笑意頓時冷卻,看著鳳燼那微瞇的眼眸,這些日子來,不知是為了避免暴露身份還是其他,他都是放下君王的架子自稱‘我’,如今連‘孤’都用上了,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為了一個玩笑而搭上一條人命,實在是有些過火。

簡兮來不及多想,連忙滑下屋檐,擠進那圍了一層又一層的百姓當中去——

“餵餵餵,都讓讓,讓讓——”

“別擠別擠,那根發帶是我的…。”

“我曹,敢誰踩我了?都說了別擠,我家小姐是個帶把的!”

“……”

鳳燼站在高處,笑著看人群中那小小的身影,心底突然一暖,這就是他選擇她的原因。

無論她做什麽或是說什麽,都能讓他心情愉悅,甚至心安溫暖。

她是他的歸宿。

良久,簡兮趴著從人群中出來了,中間那幾個人還在打,簡兮站起身來,連身上的土灰都沒來得及清理,便將手中的紅色發帶高舉,從鳳燼吼道:“尼瑪個沙比,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

鳳燼微微一楞,只見簡兮一只眼睛有些青,顯然是受傷了。

他連忙從屋檐上下來,伸手觸摸那青黑的眼圈,不悅道:“怎麽回事?”

簡兮吃疼的微瞇了眼眸,沒好氣的出聲說道:“拳頭沒長眼,不知怎麽的就跑我臉上了,還不是都怪你。”

鳳燼眉間的折痕越加深了,眸子一動,看向簡兮身後楞神的百姓,殺意之心頓生。

簡兮也清楚的感覺到了鳳燼的不悅,可面對不悅的鳳燼,她卻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是南景塵,還能撒撒嬌膈應一下他,可鳳燼……

朋友算不上,什麽關系都不對,根本就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相處方式。

“那個…。”簡兮剛想要開口說話,戲臺高樓之上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有朋自遠方來,倆位恰巧路過我順安縣,不如留下喝倆杯喜酒可好?”

話音一落,人群中便讓出一條道來,倆個小廝走了過來,沖簡兮鳳燼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簡兮抽了抽嘴角,將紅色的發帶遞給鳳燼,轉而走到他身後推搡:“既然人家員外盛情難卻,蹭杯酒也是好的,還不用交份子錢!”

鳳燼無奈,被簡兮半推半走的進了戲樓。

只因前一刻,那婦人對員外說鳳燼看起來非富即貴,乃可交之人。

而婦人如此說的原因,是因為自家女兒心喜鳳燼的外貌……。

百姓在議論的時候,婦人和那女子也再交談,只是婦人到底是吃多了米鹽,沒有光看鳳燼那張妖孽般的容顏,而是跟女子分析鳳燼身上的男女特征……

簡兮倆人上樓之後,陳清蓮立即羞澀地躲到婦人的身後去,就連一旁本無心梳妝的陳清荷也被鳳燼妖嬈的容顏吸引,但很快收斂思緒,心生一抹自愧不如的自卑。

陳員外迎了上來,請簡兮二人入座,便迫不及待的出聲問道:“不知二位是來自何處?”

簡兮揉了揉還有些疼痛的眼睛,心思完全不在陳員外上,漫不經心地敷衍道:“橫元城內人,只是路過此處而已。”

一聽這,陳員外有些欣喜地偏頭看向身後的妻子,看來她所言不虛,眼力界不錯。這從京城裏出來的人物,怎麽也比他們這些遠縣的平頭老百姓強吶!

“那還望二位今日能多飲幾杯。”陳員外笑道。

簡兮呵呵敷衍了倆句,沒有再跟陳員外多說。

等疼痛緩解了稍許後,便不顧禮儀規矩的拿起桌上的筷子吃了起來。

陳員外臉色有所不悅,卻又不好說什麽。

倒是鳳燼,原本用發帶將發絲盡挽於身後的,簡兮這麽一鬧,那三千發絲披散下來,更顯女兒家的陰柔。

他伸手將發帶遞到簡兮的面前,出聲說道:“幫我綁起來。”

簡兮吧唧吧唧嘴中的食物,看了一眼鳳燼,模糊不清的回應道:“自己不會啊!”

鳳燼眉梢輕揚,柔和出聲:“那你今晚別想吃糖了。”

簡兮微微一楞,自然明白鳳燼是指藥的事。

可聽在在場人的耳朵裏,卻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陳清蓮扯了扯婦人的衣袖,婦人立即明白過來,上前一小步,笑著出聲問道:“若是愛吃糖果,今日是小女喜事,自然不會少的。呃……這位公子可是您的弟弟亦或是親戚好友?”

前面都是鋪墊,這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不管是先前倆人一同出現在屋檐上,隨後又整個什麽發帶招親,但最後這發帶還是回到了這男子手裏,想來之前只不過是一場玩鬧罷了。

簡兮還未開口,鳳燼便立即開口回應了婦人的問話:“她不是我弟弟,也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而是最親密之人,重要到可以將命交與她手中。”

鳳燼這突如的認真且摸不著到底是何關系的回答讓婦人和陳清蓮都有些郁悶,可簡兮卻微微一楞,隨即眉頭一皺,不想去觸及始終停留在身上的視線,一個勁的吃著桌子上備好的宴席。

她連自己的命都沒辦法做主,亦然也沒辦法主宰別人的性命。

就在這時,小廝上前來稟告:“沈公子到了。”

陳員外連忙跟簡兮他們打了聲招呼,立即起身下去相迎了。

婦人將自個女兒拉到角落,看了看桌旁紅衣的男子,視線在簡兮和鳳燼面前來回流轉,最後小聲的說道:“女兒,那紅衣的公子定不是池中之魚,但遙不可及。沈公子可是近在眼前啊!你可得想清楚咯,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時候倆頭皆空,得不償失。”

陳清蓮低頭思想了一番,隨即弱弱地出聲說道:“沈哥哥暫未有功名在身,嫁給他之後,左不過還是呆在這順安城。可那公子不一樣了,娘你也說他非池中之魚,蓮兒也看著那公子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絲與生俱來的貴氣,定不是凡人。”

說到此處,女子唇瓣一扁,有些幽怨的繼續說道:“寧做貴人妾,不為糟糠妻,這是娘您說的嘛!蓮兒也想試試運氣。”

婦人心思一沈,拍了拍女子的手背:“行,等會娘再去探探他二人的來歷,若是真非富即貴,那今晚娘讓你爹將他二人邀請家中過夜……”

陳清蓮稍稍一楞,隨即立即明白過來婦人話外的意思,臉上立即浮現一抹嫣紅,羞澀得很。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在李員外的相陪下上來了,鳳燼的紅格外吸引視線,自然而然的也就讓沈篇第一眼便看到了他。

面相雖然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要妖魅,但脖頸處的突兀實在是太過刺眼,頓時讓他收回了心思。

他轉身將視線放在梳妝臺前的陳清荷身上,眉頭一皺,抿了抿唇好似想要說些什麽,但終究沒有開口。

婦人看了一眼沈篇的臉色,心中不禁有些矛盾。

自個女兒想要那紅衣貴公子,那這清荷要是能嫁給縣太爺的公子,也並無壞處!

可……

“哎呦,瞧我都忙暈了頭,這新娘子可是不能讓人看見的,李婆婆,還不趕緊的……”婦人掐著嗓子細聲說道,完了還不忘給一旁的婆子使眼色,讓她趕緊將陳清荷帶到隔壁房間去。

她女兒就算不要這沈篇,也不能讓那小賤蹄子落了好處。

陳清荷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篇,可終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有些失落甚至認命的跟著李婆婆離開了房間。

新娘子一離開後,婦人便立馬上前對陳員外出聲:“老爺,這吉時已到,別誤了清荷的大好時辰,趕緊拋繡球,擇佳婿吧!”

陳員外連忙點了點頭,隨即從下人手中接過紅色的繡球,正準備走向外面的觀戲臺,沈篇連忙出聲叫道:

“陳員外。”

陳員外應聲回過頭來,看著欲言又止的沈篇,面露疑惑。

一旁坐著吃喝的簡兮用餘光撇了一眼身旁的幾人,小聲地低估著:“女的三從四德聽從爹的話要繡球招親,男的呢又礙於禮數不合畏手畏腳,完了還有一個惡毒的後媽使絆子,這一對癡男怨女終究天各一方,各自安好。”

鳳燼眉梢輕揚,出聲問道:“你怎麽知道?”

“電視劇或者小說都這麽演的啊!等會這男的肯定會開口表白自己的心意,完了呢這後媽見不得別人好,肯定百般阻攔,這員外又是個沒主見的,折騰到最後,那肯定不了了之啊!”簡兮說得理所當然,說到最後甚至有點想笑,也確實笑出了聲。

真是人生如戲,到此都是套路啊!

本來就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話,簡兮雖說有刻意壓低聲線,當周圍一片寂靜的時候,她的一字一語也自然落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

這臉上表情最為豐富的,自然有數簡兮口中的‘癡男怨女’的沈篇和‘見不得人好的後媽’。

沈篇面上浮現點點不自然,看著那坐在桌前的背影,雖說不知這二人是何來歷,但很明顯她猜對了。

他今日出現在拋繡球的戲臺之上,自然不是為了看戲,而是為了阻止。

但是此前他與家中父親百般商量甚至懇求過,但身為縣太爺的父親並未看上一個小小的員外之女,甚至有意無意的透漏他的婚事早就有所安排……

鳳燼含著笑意的看著簡兮笑得不能控制自己的模樣,他喜歡極了幹壞事的她!

場面頓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只有某人那強忍不住發出的一陣陣笑聲,看樣子確實憋得十分辛苦。

陳員外臉色也有些難堪,說自己沒主見,那話裏話外不就是在說自己懼內嘛?

那被歲月沾染的雙眸看了一眼桌旁的簡兮和鳳燼,說什麽大有來頭,他怎麽看都像是蹭吃蹭喝的小人而已!

想到此,陳員外朝著簡兮二人走了過來,嫌棄地撇了一眼簡兮那張蠟黃的小臉,沒好氣地出聲說道:“二位若是來道喜的,陳某不介意多添倆雙筷子。若是來嚼口舌論是非的,那便要請二位馬上離開了。”

話音一落,婦人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與之相處了二十載有餘的男子,自然明白這男人的臉面比天大,此刻說話行事更是要小心點才是。

“老爺說的是,清荷出嫁是好事,你莫要為不必要的倆個人氣壞了身子,你若是不開心,那我腹中的孩子也該鬧騰,責怪我沒有好好伺候他爹爹了。”

婦人的柔弱讓陳員外原本還心存的不悅頓時消散了一大半,低頭看了一眼婦人那委屈的模樣和微微凸起的小腹,也就沒有再說什麽了。

一旁的陳清蓮見此情形,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這沈哥哥若真是為了清荷而來,還真像娘親說的,扔了芝麻不說還丟了西瓜。

想到此出,陳清荷站不住了,蓮步走上前,羞澀的沖沈篇行禮,細弱的出聲說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哥哥心系姐姐,何不就此向爹爹提親?”

沈篇面露難色,若是父親肯應允他迎娶清荷,那今日也不會只他一人孤身來此了!

陳員外也不笨,見沈篇臉色的神色便知此門婚事也只是單方面的情願,既然人家縣太爺瞧不上他這小門小戶,他也高攀不上。

“去叫清荷出來拋繡球了,莫要耽誤了吉時。”陳員外沖一旁候著的婢女吩咐道。

婢女應了一聲,隨即轉身去請隔壁房間的陳清荷去了。

只是一出門,就遇到了站在門口的陳清荷,連忙行禮。

陳清荷牽強扯出一笑,收斂心思,從婆子手中拿過紅蓋頭,蓋在了自己的頭上,由婆子的攙扶緩緩走向戲臺處……

沈篇看著眼前那一道嬌小的紅衣滑過,心中不免悲痛,卻心生無可奈何。

酒桌旁還未挪動半分的簡兮沒有再作聲,倒是鳳燼忍不住出聲問道:“怎麽?不打算管這閑事?忍心看著一對癡男怨女就此分散?”

簡兮夾菜的手一頓,擡眸看了一眼身旁的鳳燼,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出聲說道:“這個時代的規矩和禁錮束縛太多,他們甘願被捆住手腳淪為規矩下的奴隸我有什麽辦法?再說了,你都忍心拆散我和南景塵了,我落不得好,自然也不欣喜見到別人美滿!”

鳳燼:“……”

簡兮無意的一番話未能點醒他人,卻讓眾人皆是一驚。

最後還是沈篇上前問道:“公子口中的南公子,可是當今的攝政王?”

橫元的國姓為南,除皇室之外,不管是官員還是百姓一律不得姓南,跟別提於皇室成員同名了。

所以,這橫元城不管是南姓還是景塵二字,份量都不小,尤其是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攝政王斷袖小太監……

等等?

沈篇好似突然想起了些什麽,下意識地出聲問道:“你該不會就是那小太監?”

簡兮回過身來看著一臉震驚的眾人,也有些迷糊。

她不緊不慢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油漬,出聲說道:“怎麽?你們這喜宴不許太監吃嗎?”

這話自然是承認了沈篇的問話,簡兮話音一落,滿屋子的人突然猛的一下跪了下來,低著頭不敢出聲說話。

尤其是陳員外,腸子都要悔青了,這小太監那話裏話外不就是計較他方才說不歡迎他們的話嗎!

哎喲,這下得罪閻王爺了,可怎麽是好啊!

沈篇倒是沒跪,只是微微彎腰附了身子,有些覆雜的看向簡兮那張蠟黃的臉色。

這人就是那小太監的話,那他身旁的紅衣男子是誰?

酒足飯飽之後,許是還在感冒,簡兮覺著有些困意,不自覺的打了個哈聲,漫不經心地出聲說道:“南景塵又不在這,你們跪我一個太監有什麽用,都起來吧!這繡球該拋就拋,婚事該辦就辦,我這吃也吃飽了,謝謝員外的招待,就不多留了。”

說完站起身來作勢就要離開,可沈篇卻出聲攔道:

“公子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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